手十五年前因x1毒恍神,开车冲撞民宅,导致右下半肢严重受损,只能进行髋关节离断,截肢後生活困顿,十多年来无以为继,直到进入至胜协会才逐渐重拾人生目标,并希望善心人士捐款,以更换铝合金髋关节离断义肢。这位国手就叫做郭顺材,有印象吗?」
「三个月後,九十九年二月十五日,暖流版刊登了郭顺财捐款明细,最高额捐款竟然有三十万,猜猜捐款人是谁?这张图,应该可以帮你恢复记忆吧。」
我指着报纸上的合影,领受人是郭顺材,捐助人下方则写着「李威健之子代表合影」,弟弟失去的笑容,跟墙上的每张照片如出一辙。
「我向协会询问过了,郭顺材在协会担任撞球教练期间有两个得意门生,h崇辉与江银城。这两人分别是你二楼的前任与现任房客,师徒三人都有毒瘾史,郭顺材已於去年五月过世,房屋继承人郭建斌是他的长子。
如果我没猜错,你为了掩人耳目而和郭顺材交换条件,捐款的前提是他必须成为这间房子的权利人,但不能住进来。」
李威健终於抬起头,徐缓地说道,「我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练撞球,非常欣赏郭教练的球技,他是我的偶像,我喜欢把房子给他住,居住与否是他的权利。至於二楼的房客,的确是郭教练引荐的。」
「那你何必说你不认识郭顺材。」
「听着,我跟你不熟,不知道这个问题背後的企图。况且不管我认不认识他,我们接下来都还是得面对一连串荒谬而又没根据的推论,不是吗。」
「抱歉,我有证据。」我拿出小骆给我的试剂,这是一款海水水族箱常用的碘测试剂,原本用於检测海水的碘含量是否超标,也适用於检验碘化物。如果试剂颜sE变蓝,变紫或呈现黑sE,便能证实碘化物存在。
「这是刚才在你家客厅旧厕所通风孔盖的灰尘测试,结果证实有碘化物存在,上周我在江银城家的旧厕所也发现了同样的物质,碘化物是使用红磷法制毒时产生的化学物质。相较於氢氧法制毒,红磷法的味道淡,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。倘若是在厕所里自行制毒,残余物应该会留在孔盖正面,但在你的旧厕所和二楼的情况一样,通风孔盖正面几乎没有残留物,背面的残留物则明显多了一些。这表示,制毒废气可能不是被x1进通风孔,而是被排出通风孔。」
「我想这正是三楼不能住人的原因。一般制毒工厂都是由顶楼铁皮屋排出毒气,而你的顶加套房并没有排风扇,毕竟一旦安装了排风扇就等於昭告警方毒窝在此,因此你乾脆反其道而行,将废气送进另一层楼。我推测,三楼厕所的通风管线可能与顶楼相接,顶楼制毒,三楼则用来排散制毒废气,也就是制毒时所产生的碘蒸气。」
李威健拱拱手,「佩服,你哪来的灵感?」
「我有个AicH0U菸的邻居,每次烟味都会往下飘,先飘过下一层楼,接着再飘进下两层的yAn台,yAn台上的狗一闻到烟味便会起身狂吠。起初我一直认为隔壁的男子就像二楼的江银城,那条狗则是一楼那位被臭味困扰的老伯。」
「但我想错了。看着烟的轨迹,我惊觉江银城可能才是真正的受害者,四楼则是制造毒气的元凶。毒气就像那道烟,从四楼产出,沿着三楼扩散到二楼。因此你们的旧厕所完全无法使用,不是因为浴厕管线不通,而是因为管线充满毒气,也难怪有人进江银城的厕所x1毒时,吴美兰会说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报应。」
我拿出手机,从相簿找出一张设计蓝图,转向李威健,「这是我偷拍下来的,图纸上有设计时间,与郭顺材购入三楼的时间吻合。仲介帮我联络上先前替这栋楼安装通风管线的师傅,师傅是贪财之人,只要塞给他一笔谘询费就能得到讯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