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。这样一来,吴医师不但不用付我参与实验的奖励金,还能多收一枚样本,我早该料到的。
在我签下受试者同意书时,怡雯对我吐了吐舌头,然後告诉我小蔡很亲切。
进行磁振造影一次约须半个钟头,事前除了要脱下身上的金属制品,还必须施打显影剂,药剂打进血管时感觉凉凉的。
造影时通常要戴上耳塞,因为梯度磁场运作时会发出敲打式的噪音,很多人不能适应这个部份。不过对我而言,这绝对是一个静忖的好时机,毕竟我习惯戴耳塞睡觉,况且躺在平台上慢慢滑进扫描仪,盯着半圆形管壁上的蓝sE线条,反而让我非常放松。那感觉就像在凌晨时走进了某条隧道,隧道里没有人,只有类似风的声音,遥远的出口透着熹微的蓝光,那是世界即将黎明的讯号。随着机器的噪音慢慢减弱,你跌跌撞撞地往前,再怎麽走出口却依旧没有变大,所有的距离彷佛都被固定住了,地表正在倾斜,你的世界全都挤到了最远的角落,简直就像喝了酒一样,但和宿醉不同的是,你知道自己等下就会醒来。
没错,就是酒。
检查结束後,我上网找到两间位於另一区的二十四小时开锁店,这两间锁行离盯梢公寓都有一大段距离,如果找附近的锁行,很可能会被怀疑非当地住户,接着我买了一手酒,然後回家睡觉。
闹钟响了,凌晨两点半,我换好衣服驱车前往盯梢地点。我把车停在两个巷口外的骑楼上,巷道跟城市都睡着了,没有一户亮灯,监视器说不定也没醒着。
凌晨三点,按照睡眠机制,人们应该正处於快速动眼睡眠的区段,那是深度睡眠的领域。我带上那一手酒,打给锁行,报上地址後慢慢走过去。
看到开锁师傅拐进巷口後,我准备就定位。
开锁师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,年纪和我相仿,模样却老成许多,身上的hsE制服写着芝麻开门,这让我差点笑场。他看到我上半身都被啤酒淋Sh了,苦笑着说,「刚刚唱回来喔。」
我站在左侧盯梢公寓的水G0u盖旁,摇摇晃晃地往下指,然後半跪着,试着将右手半cHa进水G0u盖,边打嗝边说,「不好意思麻烦你,我没办法拿出来。」
「你这个是旧式的弹簧锁,」他迅速从工具箱拿出深度规和读锁器,俐落地cHa进匙孔,开始判读弹簧的数目与深度,「妥当啦,给我十分钟,我把家还给你!」
这句话应该也要印在制服上的。
他记下弹簧的相对位置,拿出挫刀,用极小的音量在空白钥匙上磨孔打齿纹,我则负责持续对着水G0u盖呢喃。由於演技太过b真,期间还有个年轻人走近锁匠询问我的状况。
说实话,醉鬼的演绎难度很高,尤其是那种微醺中带点理X的类型。其实我大可拿份咸sUJ悠哉地在门口等他开锁,我们甚至会闲聊起来,但这样一来我就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塞进更多的谎言来补白,此外,对方也有可能跟我要身分证。因此演醉鬼不但可以省掉许多麻烦,还能加速对方的作业时间,最重要的是,除了警察,没有人会跟醉鬼要身分证。
於是我顺利地拿到了第一把钥匙。就在师傅把钥匙转向右方,弹簧应声弹起时,他看着我,轻轻地对我说了句,芝麻开门。
可惜,醉鬼这招对第二位师傅不太管用。
我半跪在右侧公寓的水G0u盖旁招了招手,将十五分钟前的动作复制贴上。师傅慢慢走过来,这位师傅年约半百,鬓发灰白,容态严谨不苟言笑,一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便蹙起眉头,
「先生,你还好吧。」他轻拍着我的肩膀。
「我没事,不好意思,我钥匙掉进水G0u了。」
「嗯,没关系,我来处理。」
「谢谢。」
他掏出工具包,然後将声线压低,「不过,我可能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证。」
我故意打马虎眼,摇头晃脑地回道。「你说什麽?」
「我说,我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