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我说,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,但我绝对可以撑过三天,你要信守承诺。
说实话,到现在我还是很佩服她当初的决定,太有骨气了,虽然这个决定让螺仔很扼腕。结果就像你现在看到的,她撑不过三天就放弃了,身T很诚实,现实很残酷,而我当初是真心想放她一马的。相信我,我并没有把她强留在这里,只要她想离开,我家的大门随时敞开,是她上瘾後不敢面对自己的决定,不敢面对外头的世界。因为她知道自己输了,一直以来都在覆诵防毒宣导单上的陈腔lAn调,只是态度b较慷慨激昂罢了,真正面对毒品时三两下就缴械了。其实相较於海洛因,安非他命根本不难戒除,睡得够久就好了,可惜睡眠反而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。
阿荻白天需要休息,弟弟正好缺个保姆,她清醒时还蛮JiNg明的,秤重包装等细活可以放心交给她。但为了维持她的专注度,剂量拿捏成了一门艺术,一天不能注S太多次,否则可能会导致她三到六天不睡觉,之後连续沉睡一两天,这样的作息不健康。但你别担心,我们并没有因此占她便宜,保姆工资我照发,针剂费用从工资里扣,除了算员工折扣价,还免费帮她转帐,我这样都算优良雇主了。她想向家人报平安,我也照办,阿荻甚至替她剪头发,但他很明显不适合走那一行。我说过,一旦她成了共犯,还能不闭嘴吗?至於你说的溶屍什麽的我想都没想过,恶心,脑袋装什麽啊你?」
「悲哀。」我轻轻叹了一句。
「更悲哀的还在後头。事发後几个星期,她未婚夫曾经上楼找过江桑,那天他敲二楼大门时,林社工正准备下楼买卫生用品,这对落难鸳鸯就在楼梯转角会身。没想到那男的只是随意地转头道歉,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,然而林社工更糟糕,根本是连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夺门而出,一点都没有要跟对方相认的意图。唉,以前看书想像的都不算数,那次从监视器里头我才真正见识到,什麽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。」
「因此,并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这支手机,我其实无所谓,」他拿起桌上的手机,指向林巧筠,
「但得要她点头才行。」
我哑口无言。
「好,故事说完了,办正事吧。」李威健拍拍双掌,从公事包拿出r胶手套俐落地戴上,接着请我掏出口袋中的瑞士刀,然後把我的手机,以及吴文荻交给他的针剂一并放在书桌上。
林巧筠仍然蜷曲在书房角落,对着地板细声嘟嚷,她不断摇头,口水还滴到了地板上,一副畏光的模样。「很正常啦,快发作前都会这样。」
李威健看着我,脸上那些睨笑的线条正在消失,就像原本r0u成一团的塑胶袋重新回复原状。现在书桌上有一把瑞士刀,一支手机,一根针剂,他重新调整那三样东西的位置,由左至右依序清点了一遍。
一把瑞士刀,一支手机,一根针剂。
「我得说你b林社工幸运,因为你多了好几个选项,我会一项一项慢慢说。」
他很认真地说了接下来的话。
「第一,杀了我,这是我最想要的选项。我现在之所以还站在你面前,是因为老婆在遗书中要求我绝对不能自杀。事实上,自从她过世之後,我一天都在考虑怎麽Si,或是说某种程度上我已经Si了,只是依赖这副有机T偿债而已。我没有活下去的动机,这种感觉你无法T会,人生不会像电影一样,在最悲伤的那一幕暗场後就轻易地跳接到下一场,人生的连续X非常现实,无法依靠任何剪接或暗场来作弊,每道伤口都会一直线会贯穿你的人生,只有时间才能弥合伤口,而且是非常久的时间。或许你不相信,但我已经受够了,真的受够了,我现在只想彻底摆脱这一切!一旦我身故,保险公司会给弟弟最完善的理赔,教育信托我也处理好了,阿荻会接续我对民桦的承诺,你可以用自卫的名义卸罪,阿荻负责作证。
第二,打电话求救,这是最正义的选项。但如果警方抵达现场後却发现只有你和她的身T有毒物反应,而且毒针还在你身上时,你会很难解释这一切,应对说辞我和阿荻早拟好了,我们只是共犯,民桦会找最顶尖的律师帮我们卸罪。但你不一样,包政中的表舅会知道是你Ga0砸他们的生意,这可是上千万的订单,就算你会隐形,他们也有能力掀掉你的斗篷,他们掀斗篷的本事可不是闹着玩的,你没忘记那位肇事驾驶吧。
第三,帮她打一针,各得其所,这是最正确的选项。反正你也只是受人胁迫而已,我准许你这样想,然後带着你那包牛皮纸袋关上门离开,把一切当作一场噩梦,睡醒後你可以把这场梦写成然後自己改个结局,但千万不要内疚,乖乖闭上嘴,别让这件事像废气一样泄出去,否则下场会跟第二个选项一样。